燈光優美而陰暗的房內,吸吮舔吻的水聲頻傳。
藍髮男人坐在寬大的床邊,一藍一紅的眸子俯視著跪在自己雙腿之間的黑髮女人,女人有著一頭綢緞般黑色的長髮、白皙的皮膚,以及算得上動人的容貌,看著賣力取悅自己的女人,六道骸冷冷地瞇起了眼,伸手撩起女人的長髮。
以為是對方終於有了要正眼看自己的意思,女人停下動作,抬眸。
「……果然是這個的問題嗎?」
那藍髮的客人冷冷地發出一聲淺笑,搖頭:「剪掉。」
女人的眸子很快轉為失望,並為眼前客人的失禮而狠狠瞪了他一眼,六道骸稍稍瞇起眼,抬腳狠狠踹中女人的下顎,女人發出一聲痛苦地悶哼,向後倒下,後腦勺重重地敲擊了地板,六道骸緩緩站起身,穿好了褲子。
「你的瞪眼實在沒什麼魄力。」他冷聲嘲諷道,「應該要更兇狠一點才對……呵呵呵,你這種貨色,也配稱得上紅牌?西西里的女人都死光了嗎?」
他轉身要走,躺在地板上的女人突然射出了什麼物品,六道骸輕輕側頭便避了開,一把匕首無力地旋轉著,落上了地板,六道骸輕輕低笑起來,彎身撿起匕首,回過頭,那躺在地上頭破血流的女人流著憤恨的淚水瞪視著他。
「還算有種。」他以危險的低沉嗓音輕聲讚美,朝那女人走了過去,六道骸一面把玩著利刃,一面在女人的身旁緩緩彎下身,「你不哭我還沒想到……那個人會哭嗎?不過……刀子的使用方法,那個人的話──應該是這樣!」
鮮血濺上了六道骸白皙的側臉。
刀身深深沒入女人的左胸口,只剩下一小截刀柄還留在外頭,晶瑩的淚水混著眼線的顏色滑過臉頰,在白皙的頰上留下兩條黑色的痕跡。
六道骸抽回染血的手,用女人的內衣擦拭兩下。
「在哪裡……」他煩惱地嘆了口氣,站起身,看來絲毫不像是剛剛才殺過人的兇手,「雲雀恭彌……你到底在哪裡……」
他向後一仰倒入柔軟的床鋪中,疲累地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床頭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六道骸懶懶地撐起身子,伸手拿起手機,點了下屏幕,接起。
「千種,怎麼了?」
『骸大人。』部下的聲音伴隨著吵雜的背景聲響從電話另一端傳來,『前幾天早上在巴勒摩的醫院前,有目擊到雲雀恭彌出現的情報。』
六道骸猛然從床上坐起。
「真實性呢?」
『據說旁邊跟著赤龍,應該不假,這件事已經在幾間酒吧傳開了。』柿本千種毫無起伏且緩慢的嗓音傳來,『據傳他與加百羅涅有瓜葛,這件事應該不假,彭哥列方面似乎在四處打壓消息,應該是打算隱瞞什麼──嗶。』
六道骸很快地掛斷了柿本千種的電話。
他急躁地點開通訊錄,按下放在第一位聯絡人的通話鍵,上次撥打這通電話是在一周前,那個時候雲雀恭彌的電話是關的,現在卻接通了,他等待了一會兒,卻猛然聽見電話被掛斷的聲響,六道骸咬牙,將手機狠狠扔了出去。
碰的一連串聲響,手機狠狠砸在地上,滑了出去。
六道骸緊握著拳頭,指甲狠狠地嵌入了肉裡。
「不理我……很好……」他摀住自己的額,咬牙切齒地低喃,身體因憤怒而輕微顫抖,「雲雀恭彌……你膽敢故意不理我……──!」
──碰!
他忿忿捶了床鋪一拳,悶響迴盪在死寂的房內。
「我就讓你知道……我六道骸的不可取代性是什麼──」
*
──啪。
印章蓋上文件的聲響清晰地迴盪在明亮而寬敞的辦公室內。
穿著一身黑西裝的紅髮男人將桌上蓋過印章的文件稍作整理,而後遞給了辦公桌對面的銀髮男人,嘴角咧開一抹微笑。
「這樣就好了。」他道,「這段時間好好加油。」
「你以為我是誰?」銀髮男人淡淡地道,接過文件後稍稍確認了下是否有長官漏蓋印章的部分,而後淡淡地抬眉,「喬特他……就拜託你了。」
「啊啊、我會盡量讓他不要為了找你而幹出一些亂搞的事。」警政署長G搔了搔頭,笑起來,「不過真少見,你難得願意出長期任務,是和喬特吵架了?」
「沒有人能吵贏他的,前提是要先和他吵得起來。」銀髮男人將文件收至腋下,而後行了個禮,「那麼,特殊刑事長阿諾德˙亞凡席斯,現在出發了。」
「啊啊、祝好運。」
G向眼前的好友比了個拇指,目送那銀髮人兒的背影離開,直到辦公室大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響響起,他才側過頭,望向陽光正好的窗外。
南方現在的天氣,約莫比這還要好。
「西西里啊……」G心情頗好地伸了個懶腰,靠上椅背,「真羨慕啊!」
(第二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