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恭彌瞪大了眼。
這個人,知道他的名字──為什麼?在哪裡見過他?什麼時候認識的?加百羅涅的首領叫什麼名字?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想做什麼?
『你……你是恭彌對不對?』
「不。」雲雀握緊了拳頭,冷靜地回應,「你是指雲雀恭彌嗎?」
『你認識他!』那人突然大叫出聲,『他在哪裡?』
「他在哪裡只有首領知道。」雲雀瞇起了眼,一絲冷汗自額角滑下,「如果我沒猜錯,那個雲雀恭彌,或許和你派出間諜的目的有關?」
『你!你敢動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那人突然激動了起來,『為什麼阿綱會知道恭彌在哪裡?讓我和阿綱通話!快點!』
──阿綱?
雲雀恭彌咬緊下唇,這個人和澤田綱吉的關係非比尋常,那麼說要是他有這個打算,從澤田綱吉口中套到自己的情報一定也輕而易舉。
「首領不在這裡……」
『你果然不是彭哥列的人!』那人怒吼道,『把雲雀恭彌的情報告訴我!』
雲雀首次感到一點的慌亂。
假使這個人派出間諜到米爾菲歐雷的目的確實和自己有關,且從他焦急的態度來看,他的目的大概就是尋找自己,若假定正確,那麼,米爾菲歐雷就是當初把雲雀恭彌和風賣掉的人口販子這項情報,很可能已經外流了。
但是這個人不認識情報販子黑薔薇。
雲雀咬緊了下唇,雖然這一步會是險棋,不過還是姑且一試。
「啊啊……雲雀恭彌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雲雀發出兩聲邪魅的輕笑,「不愧是名妓,他的身體非常可口,昨晚確實很愉快。」
電話另一端的那人愣住了。
雲雀嚥了口口水,將手機自耳邊拿開,按下擴音鍵,啟動錄音功能,靜靜等待對方的反應,那人的呼吸很是急促,聽起來像是在哭,也像是氣得說不出話。
『我要殺了你……』半晌,那人才用顫抖的嗓音緩緩開口,『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你……恭彌他……只能是屬於我的……』
「那不過是你單方面的想法而已。」雲雀冷冷地蹙起了眉,一股不悅感竄上了胸口,「我看,他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吧?」
『不可能的!』那人突然怒吼出聲,『我和恭彌約好了的!雖然我讓他受過傷!但是他一定記得我!我和恭彌早就已經約好了的!他是我的!他……』
──吶,恭彌,我和你約好了喔……
少年青澀的聲音閃過腦海。
雲雀恭彌猛然瞪大了雙眼,雙腳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乾,他沿著門滑落到地板上,碰咚一聲悶響,打斷了電話另一端那個激動的男人的話語。
冷汗自額角滑落,濡濕了黑髮的末端。
「是你……」
是那個穿起和服來格格不入的金髮少年,笑容燦爛閃閃發光的金髮少年。
是那個在最重要的一晚杳無音訊、毀棄了所有約定,事隔一個月後又一臉沒事地帶著女人出現在街上的騙子,笑容虛偽的金髮騙子。
「是你──跳馬迪諾!」
他猛然將手機摔了出去。
手機飛落到幾公尺外的地板上,又滑行了幾公尺,手機殼彈了開來,電池也旋轉著彈進沙發底下,強制終止了他們的談話。
雲雀喘著氣,雙手無力地垂上地板,他仰頭望著天花板,閉緊了眼。
──嘟嚕嚕嚕嚕。
是家裡的電話。
迴盪在無人的房子裡,顯得有些空靈。
雲雀恭彌靜靜地坐在原地,聽著電話響了一聲接一聲,而後才緩緩地撐起了身子,起身的時候撐過一陣暈眩,緩緩地走向電話旁,接起了話筒。
『恭彌,是我。』
里包恩的聲音。
「怎麼了?」
『風現在在我這裡。』里包恩的聲音稍微帶了點平時沒有的急躁,『你現在立刻到我家來,他的樣子不太對,似乎是走在路上被人下藥了。』
「下藥?」雲雀一下子醒了,他直起身子,「是毒嗎?」
『是毒品,應該是天使塵,而且劑量很重。』里包恩用那低沉的嗓音道,『雖然劑量不至於重到會死,但現在只有你能幫得了他,快點過來。』
「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雲雀恭彌無心再管跳馬迪諾的事情,撿起手機,一腳踢翻了沙發,把沙發底下的手機電池組裝回去,開機確認手機還能使用以後,匆匆拿起風的內服藥和一些簡單的醫療用品,抓了錢包和外套就衝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