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綱吉減輕了桎梏的力道,即使他不威迫眼前的黑髮人兒,他知道雲雀恭彌也沒有反抗能力,現在的他全身發著冷汗,灰藍色的漂亮眸子無目的地飄忽,他輕喘著氣,臉色很是蒼白,縮緊的肩膀微微顫抖。
「迪諾師兄他……曾經對你做過什麼嗎?」他試著將聲音放得柔軟,雲雀咬緊了下唇,搖搖頭,澤田綱吉沉默了數秒,「是發生了什麼我不能知道的嗎?」
「沒有發生什麼,你也沒有……知道的必要……」雲雀咬著牙,似乎很努力要制止自己的顫抖,「放開我……」
澤田綱吉嘆了口氣。
他沒有鬆開手,只是將身子稍微向後傾,拉開他和雲雀之間的距離。
「學長,迪諾師兄是我很重要的家族成員。」他輕聲地說,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地平靜,「我們從小就認識,他很溫柔,一直以來也幫了我很多忙……說實話,我跟他之間的交情,比跟學長你的還深。」
雲雀恭彌沒有回答他,他低著頭,咬著泛白的下唇,注視著澤田綱吉右後方的地板,視線沒有聚焦,澤田綱吉看得出他的緊張。
「……所以,請你不要這樣顫抖,學長。」
澤田綱吉的聲音轉為冷淡,甚至比他所聽過的任何一次都要冷淡,雲雀恭彌終於抬起頭來,注視著那雙眸子──帶著王者一般霸氣的琥珀色雙眸。
「這樣,我會對他──產生殺意。」
雲雀瞪大了雙眼。
澤田綱吉傾身向前,吻上了他的唇,那是一種近乎暴力的血腥噬咬,雲雀掙扎著,蒼白的唇被咬得發疼,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他被鮮血的腥味嗆得咳了幾聲,澤田綱吉這才放過了他,雲雀咳了好幾聲,眼角流下了生理性的淚水,他惡狠狠地瞪向眼前的褐髮少年,身體的顫抖停止了。
「發瘋也要有個限度。」他動了下被澤田綱吉制住的雙手,憤怒地瞪視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麼?別以為你是教父我就不敢反抗。」
「你當然敢,而且你有很多手段。」澤田綱吉舔去嘴角不屬於自己的血,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可是沒有一個有用。」
他再度傾身向前,雲雀撇開頭避開了他的吻,澤田綱吉咬上了那白皙的頸子,他聽見那黑髮人兒發出一聲疼痛的哼聲,那聲音在他耳裡聽來情色得宛如媚藥,雲雀試圖抵抗,卻不是很激烈,澤田綱吉知道那是利益的考量,只要他還想和彭哥列保持利益關係,雲雀恭彌就無法完全拒絕澤田綱吉。
他在那白皙的頸子上留下了屬於自己的紅色印記。
啃咬一般的吻下移至了他的鎖骨,澤田綱吉將一腳伸入雲雀的胯下之間,挑逗性地向上抵住了他的性器,雲雀瞪大了雙眼,掙扎也變得劇烈起來,澤田綱吉稍稍加了點力,他聽見那黑髮人兒發出一聲難耐的呻吟。
「住……手……」雲雀幾乎是咬著牙道,他的喘息很是劇烈,「就算我……不對你動手、唔……阿諾德他……」
「阿諾德前輩……?」
澤田綱吉嘴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抬起頭正視著雲雀帶著淚霧的灰藍色眸子,嘴角勾起了一抹輕輕的冷笑,腦袋幾乎已經無法運轉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理智已經被拋得很遠很遠,澤田綱吉知道現在自己的腦海──只剩下對雲雀恭彌的渴望。
看見泛著淚提起阿諾德的雲雀恭彌,他竟殘忍地想笑。
「原來……你想用阿諾德前輩壓我。」他的聲音柔魅得不像自己,「說得也是,我的確是很怕阿諾德前輩……若是知道我上了你,他肯定會殺了我。」
雲雀沒有回話,只是輕喘著氣,狠狠地瞪著他。
「不過你是不是忘記在你眼前的是誰了?學長,彭哥列的首領可是整個黑手黨界的教父。」澤田綱吉壓著雲雀雙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琥珀色的眸裡閃過一道冷冷的光,「還不知道到時候──是誰殺誰。」
雲雀瞪大了眼。
他幾乎是同時爆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用力將澤田綱吉踹了出去,後者退後了幾步,才剛捂著肚子彎下身,雲雀恭彌立刻揪起了他的領子,狠狠揮出一拳。
鮮血濺上了儲藏室的地板。
雲雀恭彌喘著氣,瞪著趴伏在地的澤田綱吉。
「你清醒了嗎?」他揪緊自己凌亂的領子,憤怒地道,「醒了沒有!」
澤田綱吉狼狽地咳了幾口血,沒有回話。
「我告訴你,澤田綱吉,我不當情報販子也無所謂。」他冷冷地道,抹去了嘴角的鮮血,灰藍色的眸子綻出強烈的殺意,「但你要是敢對阿諾德或風動手──我現在就會在這裡殺了你。」
他看著保持沉默的澤田綱吉,輕喘著氣,轉身跑出了儲藏室。
澤田綱吉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緊摀著自己發疼的腹部,琥珀色的眸子透著慌亂與不安,理智終於是慢慢地回到了他的體內,他坐起身,倚著一個老舊的櫃子,神色有些虛脫,他完全想不透自己剛才在做些什麼。
「那可是學長啊……」他喃喃地道,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我到底在想什麼……還有……阿諾德前輩……我怎麼會……說出那種話……」
淚水順著臉頰的弧度滴下。
澤田綱吉低下頭,喉嚨乾啞得像是灼傷一般,哭不出聲音,攻擊雲雀並非他的本意,卻在看見楚楚可憐的雲雀恭彌後,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施虐的快感,那股快感引出了他多年以來對雲雀恭彌積累的仰慕及占有欲。
他不能自主地嗚咽了起來,朦朦朧朧之中他又想起了多年前那個陽光明亮的春天午後,在爛漫的櫻花雨中,那個漂亮的黑髮的妓遠遠注視著他的眼神,悲痛與強烈的後悔湧了上來,配上腹部的疼痛讓他一陣乾嘔。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學長單純的「喜歡」被染成了恐怖的顏色。
澤田綱吉仰起頭,意識已經越趨模糊,他閉上了雙眼。
獨自坐在漆黑的儲藏室裡,感覺四周的黑暗像潮水一般淹漲上來,一點、一點地滲透了他,將他的靈魂都染成無法挽回的──那名為「黑手黨」的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