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上是沒有問題了,不過暫時不要亂動比較好。」
將繃帶一圈一圈裹上風的右臂,里包恩淡淡地道,「另外不知道天使塵對你的病情有沒有影響,建議你再去醫院做一次檢查。」
「謝謝你,里包恩先生。」坐在里包恩的床上,風露出了溫和的微笑,「這幾天謝謝你的照顧了,這份恩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才好。」
「少來,我們都認識幾年了?」將繃帶打上一個小結,里包恩站起身,從上衣口袋裡抽出了菸,「話說回來,今天還沒看到雲雀過來呢。」
「那麼,我看我還是回家一趟好了,恭彌說不定在等我。」風微笑著說,站起身,里包恩立刻抬腳踢上一旁的書桌,擋住了他的路。
「你想再被裘襲嗎?」里包恩冷冷地道,墨色的眸子散發出一股凜冽的霸氣,「給我乖乖待著,在你有自保能力以前不准離開。」
「但即使手不能動,我還是可以用腳踢啊。」
「機動力至少降低百分之二十,不准。」
風苦笑了一下,放棄再和里包恩爭辯。
里包恩推了下他的肩膀,將他按回床上,替風蓋上了被子。
「里包恩先生,我想我已經睡得夠多了……」
「管它呢?我不知道怎麼照顧病人,反正你睡就是了。」
完全不給予風反駁的機會,里包恩轉身走出了房門。
*
早上七點,巴勒摩的夏洛特咖啡館剛開店。
雲雀恭彌提早了五分鐘到達,選了一個絕佳的角落,點了杯無糖的Espresso,然而他才剛坐下,就看見那約好的藍髮男人笑瞇瞇地站在桌邊。
「有這個榮幸和你共桌嗎?美人。」六道骸端著手中的Cappuccino,舉杯,嘴角滑開一抹邪魅的微笑,「早晨有個人陪喝咖啡多愜意。」
「要開玩笑就滾回去。」
「呵呵呵……你果然開不起玩笑。」六道骸擅自在雲雀恭彌對面的沙發坐下,視線在雲雀手邊那杯黑咖啡停下,「Espresso?果然很符合你的風格。」
「你何時這麼了解我了?」雙手交疊在胸前,雲雀恭彌瞇起了危險的眼,「我就直截了當地說了,我答應你先前提出的交易,只是我也有條件。」
「喔呀?」六道骸啜了口手中的Cappuccino,抬眼,「說來聽聽?」
「你不准隨便對澤田綱吉或里包恩出手。」雲雀恭彌冷冷地道,語氣裡帶了點威脅,「我不需要擅自替我打壞平衡的沒用道具。」
「可以,這條件我答應。」六道骸咧開一抹微笑,「就這樣?」
「還有,撤回你在北部政治高層的勢力。」雲雀將身子稍稍前傾,表達了他堅決的立場和強勢的態度,「我不會讓你擁有左右特殊刑事長自由的權利。」
「喔?」六道骸雙手放到桌上,優雅地交疊,微笑,「如果我拒絕呢?」
「那麼今天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雲雀恭彌的嘴角滑開一抹冷笑,「就算我不直接動手,要殺你,我的方法多得很。」
「呵呵呵……真是強硬,我知道了。」單手優雅地托著頭,六道骸又啜了口咖啡,「我放棄那個棋子,阻斷對他的毒品供給,介紹墨西哥的其他藥販子給他,這樣就算斷絕我對他的利用關係了……可以了嗎?」
「不可以。」雲雀發出一聲冷冷的哼笑,「你以為我會乖乖受騙嗎?我早就調查過政府高層內有在持續吸食毒品的人,你的棋子可不只一個──既然他們有可能威脅到我政治上支持的一方,我自然會動用白道力量捉拿他們。」
「你……!」六道骸的眼神變了,他握緊拳頭,動作不再那麼優雅,身子緊張地向前傾,「哼,我該說你不愧是情報販子黑薔薇嗎?我已經被你利用了。」
「要怪就怪你那天自行爆料你在北部高層有勢力。」雲雀像是將回了一軍般,露出一抹邪魅艷麗的微笑,「明白了吧?你是我的第四方勢力。」
「你打算自毀城牆嗎?雲雀恭彌。」六道骸咬緊了牙,冷汗滑過了額角,「若把事情鬧大,警方遲早會追查到毒品的源頭,只要我開始淪陷,到時候整個西西里島都不能倖免,就連彭哥列也可能……」
「虧我還以為你有點腦袋,六道骸,忘了你剛才說的話了嗎?」雲雀恭彌得意地發出一聲輕笑,優雅地喝了口杯中的Espresso,「我可是西西里島勢力最龐大的情報販子黑薔薇,你真以為我會讓警方調查到毒品的來源去?」
六道骸看著他,緊張的情緒終於逐漸放鬆下來,他靠回椅背,鬆了拳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游刃有餘的黑髮人兒。
這便是黑薔薇的交涉手段。
也難怪身為情報販子,他卻能在地下世界的夾縫間生存這麼久,他並不阿諛奉承,亦不狼狽地苟且偷生,雲雀恭彌像一朵孤傲的薔薇,直挺挺的在這黑暗世界生存下去,帶著一身不好惹的刺,開出最美麗的花。
雲雀恭彌和他所遇過的人都不一樣。
他是特別的,而且特別得讓人想佔有,六道骸將口中剩餘的半杯咖啡一飲而盡,擱下空杯,發出一串愉悅的輕笑,雲雀恭彌蹙起眉,將視線拉回他身上。
「你這個人,比我想像中要更有趣……」六道骸的肩膀因低笑而顫抖著,桌上杯裡的湯匙也因桌面搖動而發出鏗鏘鏗鏘的敲撞聲,「──我知道了,我答應你提出的所有條件,我放棄我在北義中央政府的所有勢力,我已經說了,我的勢力會全部成為你的勢力,你想怎麼處理這些棋子都可以。」
「包括處理你嗎?」雲雀瞇起眼,六道骸倏地站起身。
「不要再繼續刺激我了,雲雀恭彌。」傾身趴在桌子上,六道骸一手扣著雲雀的下顎,抬頭,咧開一抹令人戰慄的笑,「從見到你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想要你想要得受不了,你知道因為你,有多少個女人因為滿足不了我而死了嗎?」
「那是你的問題……」抬手想揮開六道骸,卻赫然被抓住了手腕,雲雀恭彌被迫抬起頭,直視六道骸一藍一紅的異色妖瞳。
「不,這是你的問題。」六道骸的聲音變得輕柔而低軟,彷彿能將人融化一般,他湊近雲雀,輕聲低笑,「從跟你對話開始,我已經受不了你多次的挑逗,現在已經勃起了喔,吶,你是不是應該為此而負責?」
「我警告過你,我會讓你後半輩子變成人妖了吧?」咧開一抹冷笑,雲雀絲毫不顯慌亂地反問,「既然有種再說出性騷擾台詞,相信你已經做好把你的命根子讓我扭斷的心理準備了?」
「呵呵呵……你的發言還是一向這麼可愛。」六道骸低下頭,輕輕地笑了起來,「不過也就是這樣才討人喜歡,我最喜歡和禁慾的傢伙玩了喔。」
「我沒有要和你玩的意思。」
「你這話可是赤裸裸的告白,雲雀恭彌。」六道骸側過頭,在那黑髮人兒的耳邊落下一個挑逗的輕吻,「──我說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是處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