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個鼎鼎大名的特殊刑事長,長得和你有點像呢。」六道骸的笑意有些玩味,他將聲音放得輕而柔軟,「容我提醒你一聲,想壓制澤田綱吉,找尋檯面上的世界的幫助──那可是沒用的。」
「那麼我有另外的人選。」雲雀的表情沒有多大的改變,他再度舉起了拐子,「無論我找了誰,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死在這裡……」
「殺了我可不是明智的決定。」六道骸輕佻地笑道,「我可是整個西西里島與南義大利地區的藥頭,這裡所有的毒品流通都歸我掌控,你知道這裡毒品的使用人口有多少嗎?你知道多少個大家族正在使用和販賣毒品嗎?」
雲雀抿起了下唇,沒有回話。
「我想你不會想給自己惹上麻煩,對吧?」他的背部離開了牆面,雲雀卻沒有做出攻擊的舉動,六道骸知道自己已經逐漸掌握了談判的主導權,「雖然我掌控的只有毒品,但我的勢力可是很大的,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也是如此才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是嗎?雲雀恭彌。」
「……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六道骸「嗯──」的一聲拉得老長,他裝出若有所思的模樣,繞著雲雀兜起了圈子,在他走動的時候雲雀銳利的目光緊盯著他,六道骸刻意將雙手保持在雲雀視線的水平,向他證明他不會對他下手。
「我對你很感興趣。」他在雲雀的身側站定了步伐,雲雀轉過身看著他,六道骸知道自己完全掌控了主導權,「讓我成為你的第三個靠山。」
「我說過我已經有了,根本不需要你。」
「我不是也說過白道的勢力是壓不住教父的嗎?黑暗世界的權力制衡不要牽扯到白道去,把事情交給公權力處理太慢了,不然你以為,西西里怎麼會成為我們這些人的歸處?」六道骸冷笑道,向前了一步,與雲雀拉近了距離,「我想和你保持交易的對等關係,就像你想和教父保持的那樣──換言之,讓我們盡釋前嫌,成為盟友吧。」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我發誓絕對不會對你用藥。」六道骸後退了一步,舉起空空如也的雙手表示自己的清白,「為了讓你相信我,我會付出一切代價。」
「包括砍下你的一條手臂嗎?」雲雀舉起了拐子,眼裡卻沒有笑意。
「砍下你盟友的手沒有多大益處,也不能成為把柄,不是嗎?」
「至少我對風有個交代。」
「……好吧,我承認,我對赤龍的確是做得過火了。」六道骸稍稍蹙起了眉,明顯能感受到他的不悅,「天使塵的藥效應該退了吧?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沒有到會讓他致死的劑量,而且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危害……」
「──你知道他差點廢掉自己一條手臂嗎?」雲雀冷冷打斷了他的話,目光透露著憤怒,只要提到關於風的傷勢,他的氣勢便會有所改變。
「……我知道了,是我低估赤龍的能力了。」六道骸抿了抿唇,只要話題繼續圍繞在赤龍之上,主導權便會慢慢回到雲雀恭彌手中,六道骸稍微低下了頭,道,「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只要你好好和我保持往來的話。」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威脅?怎麼會,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六道骸的唇角又勾起了弧度,「隨著毒品使用人口的增加,我的權力自然就越大,北義大利與北非、巴爾幹半島和葡萄牙、西班牙──整個地中海地區幾乎都正在我黑曜集團勢力的滲透,又遑論腐敗的西西里和義大利高層政府官員?」
他湊近雲雀的耳邊,將聲音放得很輕很輕:「……對了,擁有能夠控制特殊刑事長自由的權力的人,似乎也是我毒品的使用戶之一喔。」
「你敢對阿諾德下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只不過是打個比方,告訴你我的勢力有多大,黑薔薇。」六道骸退後拉開了距離,稍稍瞇起了那雙妖異的異色眸子,「我明白地告訴你,我能制住澤田綱吉。」
「你又了解澤田綱吉的什麼?」雲雀似乎按捺不下這種主導權握在敵方手上的氛圍,失去耐性地反駁,「他對我的威脅沒有到需要投靠你的地步。」
「喔呀?也就是他的確對你造成威脅了。」
明白自己被套話了,雲雀恭彌再度回歸沉默,緊握拐子的手因憤怒而顫抖。
「別這麼生氣,美麗的薔薇。」
六道骸試著將語氣再度放軟,他一手按住了雲雀後方的牆,距離近得幾乎就要吻上那張櫻色的薄唇,雲雀退後一步和他拉開距離,背部卻抵上了牆,這下他明白主導權完全被六道骸搶走了,然而下一秒,六道骸稍稍彎下了身子,以仰視的角度望著他,表明他在這場談判中的低姿態。
一種強勢的低姿態。
「我說了,我很中意你,只要你和我好好保持往來──我所有的勢力,可以全部都成為你的勢力。」六道骸輕聲地道,將兩人的距離又再拉近了一些,近得他可以從那雙清澈的灰藍色眸子裡看見自己的倒影,「你可以不必相信我,因為當我成為你的第三方勢力後,你還有彭哥列家族和世界第一殺手這兩個勢力可以壓我,若不是如此,怎麼叫達成平衡?。」
「……。」
雲雀沒有回話,只是安靜地瞪視著他。
在彼此的呼吸聲中,他對上了那雙異色的妖瞳,那只印著東方文字的血紅色右眼中倒映著他的身影,就像著了魔一般,他的雙腳竟無法動彈。
「所以利用我、使用我吧,黑薔薇──我只會成為你一個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