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凡赫辛吸血鬼獵人協會地下訓練場。
左手打上石膏的G緩緩走下了樓梯,對正在和協會其他獵人進行對打訓練的喬特露出一抹微笑,見到好友過來,喬特比了個手勢示意訓練暫停,抓起和水壺擺在一起的濕毛巾,後朝訓練場邊的G小步跑去。
「已經不用在家休養了嗎?」他微笑著問,G搖搖頭。
「路卡醫生實在太煩了,我總得出來透透氣。」他聳聳肩,微笑起來,「不提這個,你訓練得怎麼樣了?」
「啊啊、不愧是我們的純血Hunter!」其中一個方才與喬特練習對打的獵人走來,笑著插入了話題,「目前為止非常成功,喬特真的是很有天分呢!」
「別捧我了,只是運氣好而已。」
「少謙虛了純血Hunter,瞧你剛剛把大塊頭摔在地上的樣子!真是帥呆了!」
「喂!你叫誰大塊頭啊!信不信我揍你!」
「嗚啊!幫幫我啊!喬特!」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光顧著笑啦」!
喬特和身後的獵人玩鬧起來,G忍不住也有了笑聲。
從君主城堡平安回來過後,喬特似乎也有了些改變,他不再開口提他純血Hunter的血統,脾氣裡剩下的最後一點傲慢和任性也消失無蹤,況且,現在面對混血血族,他也不像以前那樣害怕得雙腿發軟了。
──他是未來必定會繼承獵人協會會長的人。
然而一想到這裡,G的目光又黯淡下來,怕就是喬特有這樣無限的可能和強大的能力,聖馬力諾會長才不肯訓練他吧,在彭哥列家有正統繼承資格的族人全數死去後,他只是在喬特˙彭哥列有能力接任會長一職前暫為代理而已。
「怎麼了?G。」
喬特的聲音讓他回神,紅髮少年抬起頭,硬擠出一抹牽強的微笑。
「沒有……可能是手又犯疼了,我還是先回去休息得好。」
「啊、你下午會去探望科札特和藍寶嗎?」
「啊啊,會和納克爾一起去。」
「也帶上我吧。」喬特溫和地微笑道,「我帶點花去給他們。」
「呵……」G也笑起來,搖搖頭,「花已經夠多了,你還是帶食物吧。」
*
下午帶著麵包到納克爾的教堂去時,看見他正用左手笨拙地將紅藥分瓶,被獵豹咬傷的右手偶爾還是會犯疼,被協會的路卡醫生告誡不能亂動,只能暫時用左手做事,G和喬特原想幫忙,納克爾推辭了,兩人只好坐在教堂的椅子上看他分瓶。
紅藥這種珍貴的淨化藥物,只有五級以上的中級獵人才能在對吸血鬼戰鬥中持有,目前G、科札特和納克爾都已經足夠資格持有紅藥了,藍寶和雨月或許也還差個幾級,但像喬特這樣連下級都稱不上的獵人是沒資格持有的。
「繼續訓練個幾年,喬特也能用了啦。」納克爾一面將紅藥滴入小瓶子中,一面豪爽地笑道,「只要你每天也跟著我做究極訓練的話!一定可以的!」
「我想我還是照我自己的訓練步調吧。」喬特溫和地笑了笑,趴在桌邊看著那些裝紅藥的小瓶子,「話說這些紅藥,協會都是從哪裡採買的啊?」
「我也不知道。」納克爾聳聳肩,又將幾滴紅藥滴入玻璃瓶中,「昨天晚上弗倫副會長來住一晚,今天早上把紅藥交給我讓我分瓶就走了。」
「為什麼非要在教堂裡分瓶不可啊?」G撐著頭,有些無趣地問。
「這個嘛……我想是因為紅藥是淨化藥物的關係?」納克爾有些不確定地猜測,「唉!這種究極困難的事情我也不懂啦!」
「如果這是某種果實的汁液,那吸血鬼吃了不是會死嗎?」喬特歪了歪頭,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呵欠,「而且,這種植物又會長在哪裡呢?」
他的提問沒有得到回答,或許沒有人回答得了他。
納克爾將一整碗紅藥小心翼翼地分裝到十來個小玻璃瓶後,將滴管等器具稍作收拾,帶上鮮花便隨著G和喬特兩人出了教堂,前去探望科札特和藍寶。
科札特的腕骨碎得徹底,必須要等到協會的魔藥師歸國才能治療,藍寶現在也還是昏迷不醒,路卡醫生和其他幾名外科醫生說肋骨斷了幾根,也有內出血的可能,目前已經動過了手術,但還不能確定藍寶是否能活下來。
「明明只是被踹了一腳而已……」G喃喃地道,單手替藍寶換掉了花瓶裡的花,好看的眉緊緊蹙起,「吸血鬼……果然全都是怪物……」
「啊啊、他們很危險。」坐在一旁的納克爾接了話,「雖然我對付過幾個純血,但也從來沒看過有像吸血鬼君主那種力量和速度的。」
「不愧是歷代最強的君主……嗎?」G低聲自問,看向自己打著石膏的左手,那個時候,吸血鬼君主根本懶得看他一眼,那雙發紅的眼裡只剩下喬特,如果當時他是真心想要戰鬥的話,自己絕對不可能只有斷一條手臂這麼簡單而已。
「總之,這次戰鬥,我們算是取到一部份關於君主的資料了。」納克爾仰頭嘆了口氣,「目前為止和君主對峙過的獵人還沒有活下來的先例,如果我們能把這些經驗傳下去,對未來的獵人也會有好處。」
他頓了頓,側頭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喬特:「那個君主好像很黏你,你在被君主囚禁的期間,有沒有看過其他的能力?」
「咦……啊……」喬特像是突然回神一般抬起頭,而後又低下頭,思索了幾秒,「那個……生氣的時後腳下會冒出火焰之類的?還有就是……嗯……」喬特閉上雙眼,努力在記憶中搜索關於阿諾德的一切,「……超級、虐待狂?」
「他的殘暴早就眾所皆知了。」G聳聳肩,在喬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吸過你的血吧?被他吸血的時後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嗎?」
「除了很害怕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啊咧?」
喬特猛然打住了話,G看向他。
「怎麼了?」
「啊、不……」喬特搖搖頭,隱約有些不自在,卻還是露出了微笑,「就和被一般的純血吸血一樣,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