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告訴G先生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車外的燈光一盞一盞地在車內閃逝,風開著剛才搶來的廂型車,以高速在路上逆向行駛著,在一片喇叭聲中,他技術高超地閃去對向的來車,苦笑起來。
「而且我們這樣子,警察很快就追來了吧?」
「無所謂,反正趕時間,而且也快到了。」雲雀淡淡地道,伸手指向前方的路口,「在那裡避開目擊者,剩下的路我們用跑的過去。」
「好。」
方向盤一轉,廂型車緊急閃過了迎面而來的大卡車,喇叭聲響徹了天際,輪胎在地上擦出了火花,路過的人們驚愕地紛紛拿出手機拍照,廂型車立即轉彎,闖入了人行道,行人們驚惶走避,車子就像失控一般,自轉著甩了出去,旋轉著在地上磨出亂花花的剎車痕,火花四濺,就這樣驚悚地又滑回了馬路上。
而後,就像沒事一般,車子不再逆向行駛,順著車流乖乖地轉過了路口,消失在路人的視線之中,有好奇的行人追了上去,然而趕到的時候,只見廂型車安分地停在路旁,兩扇車門敞開著,車內早已沒有了人影。
兩百公尺外,怒波家族的在羅馬臨時據點。
修長的手指按下電鈴,而後是一陣等待的沉默。
『您好,這裡是凡克斯家,請問是哪位?』
雲雀稍稍瞇起了眼。
凡克斯,應該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也是怒波家族的協力者。
「黑薔薇雲雀恭彌。」他冷冷地道,「開門。」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
雲雀單獨一人站在宅邸前,安靜地等待。
而後,大門緩緩地打開,怒波家族肥胖的首領站在他面前,脫帽向他敬了個禮,而後伸手與他相握,帶領他進入屋內,大門則由部下幫忙關上。
「我們已經施打了藥物,甚至加深了他傷口的疼痛,他還是沒有招供。」怒波家族的首領領著他走進地下室,來到一扇房門前,「先說好,我們想要的是喬特˙彭哥列的情報,你能拷問得出來嗎?」
「你以為我是誰?」雲雀瞪了那男人一眼,視線摻著幾分冰冷的殺意,「逼問出情報以後,你要怎麼處理他?」
「賣給米爾菲歐雷。」男人將手放在門把上,卻遲遲沒有開門,「我們需要的只有喬特˙彭哥列的情報,但是我們不打算抓到了人還付巨額和你交易,逼問出來後把情報提供給我們,否則現在不會讓你問到情報。」
「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語氣,現在最想要情報的人是你。」雲雀的眼神又更冷了些,「我連保鑣都沒有帶上,不會耍詐。」
男人猶豫了好一會兒,咬牙。
對於規模日漸縮小的怒波家族而言,能夠盡快取得同盟首領澤田綱吉的信任自然是最好的,而他們想出的方法,就是問出喬特˙彭哥列的把柄,以此要脅對黑手黨最具威脅性的警政署長G,好讓黑手黨的勢力能夠侵入義大利半島。
如此一來,就算最後事實暴露了,喬特的把柄也會隨之曝光,讓黑手黨入侵也會成為傷害喬特形象的醜聞,也算是擊垮了這個政治明星。
因此,現在在這裡惹毛雲雀恭彌絕對不是明智的作法。
畢竟在他背後做靠山的,就是同盟首領澤田綱吉本人。
「我明白了。」男人扭開了門把,走進了房內,「他就在這裡面。」
門打開的瞬間,雲雀恭彌瞪大了眼。
漆黑的房內,阿諾德躺在血泊之中,幾乎已經快沒了意識,鮮血將他銀色的髮尾染出了暗紅,冰藍色的瞳孔因突如其來的光線而收縮,卻已沒有了反抗的力氣,癱軟的身體與其說是顫抖,不如說是因為藥物而抽搐著。
「大人物來了。」怒波家族的首領背對著雲雀,戲謔地望著阿諾德,「做好招供的準備吧,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了。」
阿諾德虛弱地將視線上移,看見了雲雀恭彌的臉。
而後,他勉強牽出了一抹微笑。
「哼……」他輕聲地道,閉上雙眼,「要死的人……是你吧……」
男人尚未回過神來,銀色的拐子摜破了他的腦袋。
腦漿與鮮血濺灑得一地,雲雀恭彌反手帶上了門,房內又陷入一片漆黑,肥碩男人抽搐了幾下,雙眼翻白,口中吐出了白沫,而後往前倒下,雲雀大步走了過去,一腳踩住男人的肩胛骨,抽出了卡在男人頭顱裡染血的拐子。
「傻瓜……」阿諾德以氣音輕笑了幾聲,道,「你操之過急了……」
「閉嘴,我有我的做法,差點死在這裡的你沒資格說我。」彎下身檢查阿諾德的傷勢,雲雀稍稍瞇起了眼,注視著阿諾德手臂上數個針孔,「毒品用得過頭了,他們想殺了你嗎?」
「如果……再不招的、話……確實……」
「喬特那個傢伙究竟有什麼好的!讓你這樣為他賣命!」將阿諾德的手繞過自己的肩,雲雀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著,「我要你之後把一切都告訴我!」
「喔……你、就是那個……大人物……」阿諾德捂上自己受傷的側腹,突然起身讓他一陣暈眩,卻還是硬撐著站穩了腳步,「你……很有名嘛……」
「別說話了。」雲雀咬緊了下唇,撇開頭不去看阿諾德血淋淋的傷口,「在瓦斯洩到這裡以前我們快走,你可要給我撐到醫院去。」
「吶……你的做法……激烈過頭了吧……」
「最沒資格說我的人就是你。」
阿諾德輕輕地笑了起來,鮮血自嘴角滑下。
摟著雲雀的手,又更緊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