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不愧是阿諾德的弟弟!」
用力朝床頭櫃一掌拍下,G惡狠狠地瞪向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兩人。
風有些心虛地低頭正坐著,小聲說了句對不起,身旁的雲雀恭彌則是靠在風的肩膀上,滿不在乎地打了個呵欠,G的額角又爆出了個青筋。
「那邊那個!你和阿諾德像過頭了吧!」伸手指向雲雀恭彌,G大吼道,「你們著急我是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至於從差點爆炸的建築物裡逃出來!還搶了警車衝往醫院吧!你知道你們給社會添了多少麻煩嗎!」
聽聞至此,床上的阿諾德輕輕地勾起了一抹唇角。
看來這兩人很微妙地撒了謊,在警政署長面前把自己的罪刑減至最輕,現在他們唯一的罪刑就只有劫持警車而已,其理由還很正當,是「為了送重傷的特殊刑事長去醫院」,且在他們跳上警車不久後,凡克斯大宅就瓦斯氣爆了。
想也知道是誰讓它瓦斯氣爆的。
不僅可以毀屍滅跡,也能不費力氣給予對方重大打擊。
除此之外,當驗屍結果出爐後,黑手黨怒波家族的首領屍體出現在政治人物凡克斯的宅邸裡的事實也將會被調查,又能藉此為喬特消去一個頭號政敵。
不得不說,黑暗世界的手段雖然激烈了點,但效果比警方好得多了。
「好了,G你小聲一點,阿諾德需要休息。」病床邊的喬特苦笑著,伸手撫上阿諾德的髮,「而且要是弟弟們沒有這麼做,再晚一步阿諾德可能就死了。」
「可是,喬特……」
「再說,阿諾德是因為我才被綁走的吧。」喬特斂下了睫,神色頗為凝重,「如果你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對不起。」
G閉上了嘴,沒有再說話。
阿諾德沉默了好一會兒,抬起顫抖的手,輕輕摸了摸喬特的頭。
「我們約定過了吧。」他勾起一抹淺淺的唇角,輕聲道,「在你實現夢想以前,我會一直幫助你,即使賠上我的性命。」
「阿諾德……」喬特難過地注視著他,低下頭,抓緊了床單,「我……」
「咳嗚!」
阿諾德猛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雲雀恭彌就這樣突然撲上阿諾德的病床,不管阿諾德是不是有傷在身,用全身的力量壓上他的腹部,喬特和G嚇了一跳,風也愣住了,阿諾德推著雲雀的頭,試圖將他推開,然而雲雀恭彌死死地抓著被單,怎麼也不肯起身。
「好痛……恭彌……等、好痛……!」
「恭彌,別給阿諾德添麻煩了,快點起來。」
「弟弟你別鬧了!快點起來啊!」
「阿諾德!你沒事吧?阿諾德!」
雲雀低著頭,將臉埋入棉被裡,耳根泛著紅。
阿諾德停下了動作,注視著雲雀,而後揚起了一抹唇角。
「看來他有話要和我談。」阿諾德抬起頭,淡淡地看向喬特,「你們先迴避一下吧,風,麻煩你也離開一陣子,我也有話想單獨對恭彌說。」
聞言,雲雀稍稍減輕了壓在阿諾德身上的重量。
他抬起頭,帶有敵意的眼神向上瞥了喬特一眼,喬特查覺到了他的眼神,卻只是溺愛地笑著,伸手揉了揉雲雀柔軟的髮,而後被粗魯地撥開。
「那好吧,我在貴賓休息室等你們。」喬特笑著收回了手,「G,我們走吧,另一個弟弟要不要和我們一起來?」
「不用了,謝謝您,我在附近晃晃就好。」風禮貌地回答,從沙發上站起了身,「我忘了帶藥來,可以請這裡的醫師替我開個藥嗎?我記下了處方。」
「嗯,想做什麼都行,院長和我很熟,他會幫忙的。」喬特溫和地笑道,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將食指放在唇上,「啊、不過這件事情請別說出去喔,要是媒體天天跑來這間醫院,也會給病人和醫生添很多麻煩的。」
又一次,喬特的身上彷彿散發著光芒。
風不自覺地低下頭,迴避了喬特的眼神,趴在阿諾德身上的雲雀恭彌也蹙起了眉,喬特給人的感覺太過光明了,他是絕對的善,看著這樣的他,不禁又會覺得,這樣的人和黑暗代名詞的彭哥列黑手黨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喬特等人都離開了病房,房門關上,安靜的室內只剩雲雀和阿諾德二人。
雲雀緩緩地起了身,坐在床邊望著阿諾德。
「想聽的事情是什麼?」阿諾德平靜地開了口,雲雀蹙起眉。
「你和喬特的關係。」他說,「喬特和彭哥列黑手黨的關係,還有,你被那種雜碎抓走還拷打的原因……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呵,我也很想知道你的事情啊。」阿諾德閉上了眼,微笑著,「可是……」
「阿諾德,我喜歡你。」
阿諾德睜開了眼,轉頭看著他。
雲雀恭彌的表情很平靜,灰藍色的眼眸孩子一般的率直,看不出他有任何告白的緊張情緒,也沒有任何期待,那是一種純粹陳述事實的語調。
「我也喜歡你,恭彌。」阿諾德淡淡地道,斂下睫。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派保全看守我和風?」
「你不也是一樣嗎?打算利用我做什麼?」
雲雀恭彌陷入了沉默。
他稍稍瞇起了灰藍色的銳利眸子,與阿諾德冰藍色的眼如出一轍,瞳裡倒映出阿諾德的身影,也同樣在阿諾德的瞳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們彼此都明白,他們兩人是如此相似。
「……彭哥列家族的首領打算拉我入夥。」雲雀恭彌蹙起了眉,緩緩地道,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我為了尋找牽制他的勢力才離開西西里,先前和你提過的藍寶就是本來要找的對象,我要利用你反抗澤田綱吉,就這樣。」
阿諾德平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太正派了,不會答應我的。」雲雀低下頭,拳頭握得更緊了些,「你和那麼光明的人走在一起,所以我才會想轉而抓住喬特的弱點,改利用他。」
「……你以為我會答應讓你利用喬特這種事嗎?」
「喬特到底哪一點值得你為他這樣賣命?」雲雀咬牙,抬頭冷冷地道,「他和澤田綱吉有關係對吧?他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光明』,你知道什麼對吧?」
阿諾德安靜地看著他,沒有回話。
而後,他閉上眼,點點頭。
「他……本來是彭哥列家族的正統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