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恭彌的心臟彷彿漏跳了一拍。
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手腳無法克制地顫抖,他感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血壓也隨之上升,他的雙頰泛起了淺淺的紅暈。
自從里包恩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這種──對於強者的興奮感。
「是雙胞胎啊……」那男人銳利的眼神掃過眼前的兩人,淡淡地開了口,「你們不是車子裡的那四人,是直昇機上的同夥嗎?」
「什麼?我們不是……唔!」
正面接下男人一個拳頭,又跳起閃過一道迴旋踢,趁著風停在半空中時那人打出另一拳,風俐落地接住,迅速將男人兩手壓下,制住他的雙手。
「你,很強嘛。」那人勾起一道愉悅的唇角,一雙冰藍色的眼睛依舊殺氣不減,「雖然很想再和你玩玩,但是我現在──沒什麼時間!」
「唔!」
突如其來的頭錘讓風放開了那人的手,他後退了幾步,又立刻彎身閃過對方下一記攻擊,風墨色的髮絲被削去了幾縷,他定睛一看,那是一把銀色的手銬,手銬閃爍著和剛才的飛落物一樣的光澤,風突然明白了,剛才打破貨櫃的也是這樣一副手銬,風向後跳開與對方拉開距離,咬緊了下唇。
──多麼可怕的傢伙。
要用手銬打穿貨櫃的話,扔出去的力道起碼要同等於左輪手槍。
「恭彌,這傢伙很危險。」風瞥了一眼身後的雲雀恭彌,冷靜地道,「在我拖住這傢伙的時候,你趕快逃走,蒐集情報的事情就暫時別管……來了!」
那人向前衝了過來。
風不躲也不逃,同樣迎面朝那人跑去,為的就是將敵人和雲雀恭彌之間的距離拉開,進入攻擊範圍的剎那那人揮出了手銬,風的身子輕靈地往旁一側,閃過攻擊的同時繞到敵人後方,大喝一聲,往下打出一拳。
貨櫃猛然炸裂。
巨響在向晚的港口迴盪著,堅硬的貨櫃被拳頭打出了一個大洞。
「……真是怪物。」
那人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風不急不徐地抬起頭,只見那銀髮男人從天而降,輕巧地落在幾公尺之外,向著風揚起一抹唇角。
「這樣的資質用於犯罪太可惜了,看來你不是能讓我輕易解決的人物。」那人從容地甩著手中的銀色手銬,勾起一道嗜血的唇角,「在那架直升機開走以前,你們是不會乖乖讓我通過這裡的吧。」
「正好相反,先生。」風抽出拳頭,站起身,鬆了鬆自己拳頭的關節,平靜地道,「請你趕快通過這裡,然後放我們一馬吧。」
「這可不行。」那人瞇起了漂亮的眼,手中的手銬停止了旋轉,他往前一踏又再度衝了出去,縱身躍起,「我要將你們──全部逮捕!」
揮下手銬。
一道銀光掃過風的頭頂,明明只是手銬,卻有如鋒利的刀劍一般,要不是風蹲得快,整顆頭就會當場被掃下來,那人單手按住風的肩膀,藉以做為支點在空中翻了個身,落到風的身後,又立刻向後一躍閃過一記有力的後踢。
風的速度快得超乎他想像,顯然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從架式能看出風打的是中國拳法,無論是速度、力量、靈活度、平衡還是準度,都不是先前解決的雜碎所能比擬的,且自己的每一次攻擊之後,就會被對方抓到空隙。
──那樣的話,就利用空隙引誘他。
那人從正面再度揮出手銬。
風側身向下滑過,閃過了手銬的攻擊,就在他打算趁勢繞到對方身後的那一剎,一記肘擊快速地打了下來,風迅速以手掌撐住地板,用力往後一頂跳開,閃過了肘擊,就在他準備在半空中找到平衡的瞬間,身體突然一陣僵硬。
風瞪大了雙眸。
對方抓緊這一瞬的空隙,掐住了風的脖子,狠狠將他壓制在地,伴隨著一陣巨響,貨櫃向下凹陷了幾公分,風從口中咳出了口血。
「投降吧。」那人冷冷地道,嘴角咧開一抹邪魅的微笑,「這下你已經……」
那人突然噤了聲。
他本能地揮出手銬,擋下了天外飛來的物體,卻因承受不住力道而以蹲姿向後滑行了好幾公尺,也因此放開了好不容易才制住的風。
那物體砸到了旁邊的貨櫃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高速的旋轉也漸漸慢了下來,那是一只銀色的浮萍拐。
「哇喔,你擋下了呢。」
冷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那人抬起頭,只見剛才開始便一直在旁邊觀戰的黑色短髮少年站了起身,背光看不清楚他的臉,夕陽的紅光卻勾勒出了他修長的身型,銀髮男人稍稍瞇起了眼,對方帶著一股龐大的殺氣。
而那股殺氣的銳利度,幾乎與自己如出一轍。
「陪我玩玩吧,拿手銬的。」
雲雀恭彌舉起另一把拐子,嘴角咧開一抹嗜血的微笑。
他的手腳無法克制地顫抖著,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得極快,血壓高到他的耳朵已經開始嗡嗡作響,白皙的臉頰泛起了平常不會有的紅暈。
忘記了現下該做的事,忘記了自己是誰,只剩下與強者一戰的衝動──體內嗜血的本能一旦爆發,任誰都無法阻止因這股興奮而暴走的雲雀恭彌。
「──我要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