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男人冷靜地打量著眼前拿拐子的少年。
原本以為是雙胞胎,兩個應該會一起攻擊,就像之前解決過雙胞胎殺手兄弟唧唧和集集,不過眼前這兩個人顯然不是那種廢物的程度。
而且,無論是出手的方式還是殺氣,都大不相同。
「接下來是你嗎?」舉起了手銬,那人稍稍瞇起了冰藍色的眼,「你們的個性不大像呢,真的是雙胞胎嗎?」
「那跟你有關係嗎?」
「有關係。」看著雲雀恭彌緩緩從前方緩緩走向自己的右邊,視線下移,那人淡淡地望著雲雀撿起了剛才扔出去的拐子,「你們既然這麼強,為何要受艾斯托拉涅歐雇用?是職業殺手嗎?」
「哇喔,我才不認識那些傢伙……」雲雀恭彌舉起了浮萍拐,身子稍稍向後傾斜,那是他攻擊前的習慣,「反正你都要死在這裡……」
銀髮男人稍稍瞪大了眼。
雲雀恭彌一個箭步衝上前,揮下拐子,他從容地以手銬擋下,雲雀立刻迴身以左拐攻擊,那人彎身閃過的瞬間以手銬銬住了雲雀的右手,另一手幾乎是同時掐住了雲雀的頸子,在他來得及反應以前用力將他壓制在地。
「你說什麼?」他的視線又變得更冷了一些,「你不認識他們?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幾公尺之外的風坐起了身,緩緩擦去嘴角的血漬,見銀髮男人已經冷靜下來,他也不打算再出手攻擊,「我們和你說的那個艾斯托拉涅歐沒有關係,就只是在這裡看夕陽而已,你突然攻擊我們,我們也覺得很困擾,如果是一般民眾的話,早就已經死掉了吧?」
風平靜地看向阿諾德,紅褐色的眸子冷得不帶任何情感。
「所以,放開他吧。」
阿諾德冷冷地瞥了風一眼,沒有回話,又看向身下掙扎的雲雀恭彌,猶豫了一會兒,只稍稍減輕了桎梏的力道,並沒有鬆開雲雀的脖子。
自己向來不輕易聽信別人的說詞,但現下這個情況是二打一,情況對他們有利,對方若是艾斯托拉涅歐派來的打手,那麼要是繼續打下去,艾斯托拉涅歐就能夠成功逃走,繼續打下去對他們只有利而無害,根本沒有要求停手的理由。
況且──男人冷冷地看著雲雀恭彌灰藍色的眼眸──這孩子有一雙純粹的眼神,他只是依循本能渴求和強者對戰,是只不會撒謊的單純野獸。
銀髮男人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而後咬緊了下唇。
「該死!」
他從雲雀恭彌身上跳了起來,往直升機的方向衝去。
雲雀見他逃走,立刻操起拐子要追上去,走了幾步又想到身後還有風,理智終於是一點一點地回到他體內,他看著那男人的背影,猶豫了幾秒,還是收起拐子,轉身跑回風的身邊。
「沒事吧?」
「嗯。」風終於露出了和以往一樣的淺笑,有些吃力地站起身,「雖然並不是因為被打到才咳血,但是還可以再撐一會兒。」
「剛才又病發了嗎?」
「是的,現在已經好多了。」風淡淡地道,微笑著看向雲雀,而後又將目光移回銀髮男人的背影,「我們追上去吧,他會需要幫忙的。」
「……你剛才不是說別人的事少管嗎?」雲雀沉下了臉,冷冷地道,風看著他,知道雲雀是因討厭群聚而不高興,又微笑起來。
「你不是很想和他打嗎?」風溫和地道,「讓他欠個人情,說不定他會答應。」
雲雀恭彌只猶豫了一會兒,便轉身追了上去。
風在原地再次運過氣後,也跟著追上了雲雀的步伐。
*
銀髮男人站在高高的貨櫃上,咬牙。
直升機的螺旋槳已經開始旋轉,地上零星的幾個人正匆忙把槍枝運上直升機,顯然港口還有艾斯托拉涅歐集團的接應者,之後必須一併查清楚才行。
後方傳來腳步聲,是那對黑髮的雙胞胎的氣息,銀髮男人只向後瞥了一眼,沒有趕他們走,他自風衣口袋中取出另一把手銬,伸手示意兩人後退。
「要展開突襲嗎?」風悄聲發問,「但是他們已經搭上直升機了。」
那人沒有答話,手中的手銬快速旋轉起來。
是想從這個距離用手銬射向幾個人嗎?風護著雲雀後退了幾步,如果說眼前這麼銀髮男人是能夠將手銬當作大砲一樣射出、擁有左輪手槍一般的腕力的傢伙的話,確實是不無可能,但是這麼遠的距離,準確度會相對降低。
──等等。
風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紅褐色的眸子。
──這麼說,剛剛應付我們的時候,他沒有使出實力嗎?
如果說這人方才有辦法抓住自己的空隙的話,只要以那樣的力道揮下一拳,不管風的身體再怎麼經得起打,一排肋骨全都斷裂也都不奇怪。
就連方才對付雲雀恭彌的時候,他很明顯也是手下留情了。
風咬緊下唇,抬頭,只見那人手中的手銬旋轉得越來越快,只剩下閃動的銀色光芒,風拽著雲雀的胳膊又往後退了兩步。
阿諾德逆時針旋了半圈,擲出。
要形容那一瞬間所見的景象,或許要說「發射手銬」比較來得貼近。
風吃驚地瞪大了眼。
銀色的光芒彷彿被拉成了一條筆直的線,斬光精準地切過直升機的螺旋槳,硬是將螺旋槳與直昇機本體切割開來,而後死死地卡進對面的水泥高架橋內。
左輪手槍以上的速度。
怎麼看都不能作為武器的手銬,被眼前這個男人經由「旋轉」與「速度」兩個手段達成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任何東西到他手上,都能成為致命的武器。
被切斷的螺旋槳因旋轉的作用力而向上飛起,一段距離之後又開始下落,直升機內的人們意識到了異狀,紛紛探出直升機外查看,而後發出了慘叫聲。
螺旋槳就這樣重重落下,砸毀了直升機,而後、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