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方顯然完全不需要幫忙,但風和雲雀恭彌還是幫著銀髮男人制住了幾個還想逃跑的殘黨,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警車的笛聲也隨之鳴起,迴盪在港口內聽來有些空靈,雲雀甩去拐子上的鮮血,安靜地望向海洋。
警笛聲越來越大,警察應該快要聚集過來了吧。
不過,發生那麼大的爆炸,警察趕來的速度也未免太慢了點。
「我們走吧,風。」雲雀淡淡地道,轉身,「我不喜歡被捲進案件中。」
「好的,不過這個時間,飯店的接駁車應該已經因為等不到我們而離開了,看來也只有搭計程車了。」風微笑起來,跟上雲雀的腳步,「還有,雖然是我任性的請求,中途能不能順道去一趟醫院呢?」
「喂、那對雙胞胎。」銀髮男人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雲雀停下了腳步,風則是淡淡地回過頭,只見那人雙手插在口袋裡,海風撩起他的衣襬、吹亂他的銀髮,他的神色卻很平靜,眼裡也不再挾帶殺意。
就和他們第一眼見到的感覺是一樣的。
那雙冰藍色眼睛總是為他的形象帶來有條不紊的秩序與嚴厲。
「那個綁辮子的傢伙身體有問題吧?」那人淡淡地問,風的身體一震,吃驚地看著他,雲雀也終於回過了頭,眸裡透出幾分驚訝,那人頓了頓,又平靜地道,「剛才交手的時候就知道了,不會出現空隙的時候出現了空隙,不該咳血的時候咳血,就表示你有病在身。」
風移開了視線,低下頭,沒有回話。
警笛聲越來越近,甚至能聽見剎車聲了,雲雀看著風,又看向阿諾德,半晌也沒有說話,而後,警車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一群警察匆匆下了車,抽出了佩槍,不消數十秒的時間,風和雲雀兩人就被警察團團包圍。
「不准動他們。」銀髮男人的聲音傳來,雲雀稍稍瞪大了眼,「他們是協力逮捕艾斯托拉涅歐首腦等人的一般民眾,把槍放下!」
「是!」
警察們整齊劃一地回答,而後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槍,很快就從風和雲雀身旁散開,前去處理那些被打倒的罪犯,銀髮男人瞥了燒得焦黑的直升機一眼,而後將視線挪到眼前的雙胞胎身上,平靜地向他們兩人走來。
雲雀有些吃驚地看著那銀髮男人。
沒想到他在警界擁有這麼大的權力,看這些警察的制服,應該都是國家警察部隊才對,那麼說,警方並不是因為爆炸而趕過來的,而是知道會發生爆炸,為避免危險而在附近待命,等到事情結束了才趕過來的?
──那樣一來不就更證實了嗎?
雲雀瞪著那銀髮男人,咬緊了下唇。
──這個人,根本就被國家當成人形兵器來使用。
「我很中意你們,可以送你們一程。」那人來到他們面前,淡淡地開了口,「我是國家警察特殊刑事長,阿諾德,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和身分。」
──果然是警察。
風小心翼翼地瞥了雲雀一眼,又看向阿諾德。
──那麼這個人,或許能成為他們要找的人。
「我是風。」他作了個揖,既然對方是地位這麼高的警察,有鑑於自己身分特殊,還是撒點謊比較好,風禮貌性地答道,「職業是貼身保鑣,旁邊這位是……」
「──雲雀恭彌,情報販子。」
雲雀誠實的回答讓風一愣。
阿諾德顯然也愣住了,雲雀恭彌向前一步,跨過風的身邊,來到阿諾德的面前,抬頭,灰藍色的純粹眼眸平靜地看著高了自己一個頭的銀髮男人。
「風是我的貼身保鑣,我的雙胞胎哥哥,也是西西里島人稱『赤龍』的世界級殺手。」雲雀恭彌淡淡地道,氣勢上卻絲毫不輸給阿諾德半分半毫,「我是情報販子、日本名妓『夜雀』,殺手里包恩的學生,黑手黨彭哥列家族首領澤田綱吉是我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恭、恭彌……」風愣愣地看著雲雀,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他萬萬沒想到,一向討厭與人交談的雲雀恭彌會對初次見面的人抖出自己全部的身世。
況且,曾經是個名妓這點,應該是雲雀提都不想提起的慘痛回憶才是。
就連這種事情,他都對這個銀髮男人坦白地全盤托出了。
阿諾德愣愣地看著雲雀恭彌,而後,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唇角。
他伸出手,揉了揉雲雀柔軟的黑髮。
「我很喜歡你的個性。」他淡淡地抽回了手,轉身,「跟我來吧,我送你哥哥去醫院,如果你們不趕時間,我想多和你們兩個聊聊。」